我想寫一些關於「疾病」的事,一些關於「疾病」的趣事。不是分享什麼醫學常識,或者什麼治療經驗。這些都可以在書本上找到,用不著去寫。

感冒,是香港常見病。他之所以常見,除了因為他真的很常見之外,其實還有其他原因。

原因之一,是病人對感冒這個病並不熟悉。鼻塞、流鼻涕、喉嚨痛、咳嗽、頭痛頭暈、發冷發熱,當然是感冒的病征。但並不是出現了鼻塞流鼻涕喉嚨痛咳嗽……就一定等於有感冒。

有些病人一坐下來,就立即伸手出來給我把脈,說 : 「醫生,我感冒……」最後,我發現的,不是感冒,而且其他的病。過敏性鼻炎(俗稱鼻敏感)可以鼻塞流鼻涕,哮喘初期可以咳嗽,睡眠不足可以頭痛,頸椎病可以頭暈。並不一定是感冒。

更希奇的是,有些病人會把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症狀與感冒混為一談。「醫生,我手痛呀,是不是感冒呀?」「醫生,我眼矇呀,是不是感冒呀?」「醫生,我胸口痛呀,是不是感冒呀?」。

歸根究底,是因為市民的醫學知識不多。身體有不適就會本能地找原因,而大家最熟悉的病是什麼 ? 就是感冒。即使是文盲,也會聽過「禽流感」吧。

更令人痛心的是,當你否定他們的答案時,他們會看不起你,因為「他們小看我年輕」。「後生仔,你有冇搞錯呀,o麥唔係感冒咩!!!」

感冒之所以常見,醫生也應記一「功」。

香港中醫龍蛇混雜,良莠不齊,水平有高有低。表面上成熟穩重的老中醫,你以為是過江龍 / 地頭龍,也可能是一條鼻涕蟲!!!

感冒之所以常見,原因之一是醫生水平不足,簡簡單單一個感冒也要醫一頭半個月。另外,較鮮為人知的情況是 : 病人伸手出來把脈,說 : 「醫生,我感冒……」中醫不聞不問,粗枝大葉,信以為真,病人就以為自己真的感冒了。

過敏性鼻炎(俗稱鼻敏感)可以鼻塞流鼻涕,哮喘初期可以咳嗽,睡眠不足可以頭痛,頸椎病可以頭暈。這些西醫的道理,並不是每個中醫都知道的。

這不單是水平的問題,而且是態度的問題。有些中醫喜歡用「感冒」來解釋一些自己不太明白的病症,這個做法很妙。因為感冒是大家都熟悉的,這樣的解釋,病人又滿意,醫生又不用多費唇舌,多好!!!

當然,中醫可以大條道理地說「我是中醫,不用理會西醫的病。」但是,到底是不是感冒,病人總需要一個答案。作為醫生不可以敷衍了事,更不可以誤導病人。病人辨不清感冒和鼻敏感,情有可原,醫生辨不清感冒和鼻敏感,就實在是有點兒那個!!!

我之所以如此感慨,是因為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。曾經有位長期頭暈頭重的病人來求診,他說,某位中醫說他是感冒,他足足吃了幾十劑中藥,沒有改善。最後我發現,原來他患了老花,所以看報紙後會頭暈頭重。